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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期回顾:    高级检索   出版日期: 2025-10-16
2025-10-16 第04版:四版 【字体】大 |默认 |

百利天恒“厚积薄发”:从仿制到创制,在做擅长的事中赢得主动权

作者: ■本报记者郭钇杉颜韵 来源:中华工商时报 字数:4585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从跟随仿制到自主创新,创新药出海见证着中国生物医药从制造到创造的转变。
    在这过程中,一家从成都温江走出的生物医药企业——四川百利天恒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百利天恒”),正将中国创新药的锋芒展现在世界舞台。
    以仿养创,全球协同。百利天恒的名字,在此之前更多停留在行业报告的细分章节里。它1996年在成都温江诞生,最初以化学仿制药和中成药立足,2010年前后悄然启动转型,2014年在美国西雅图布局创新药研发中心,2023年登陆科创板,2024年凭借一笔高达84亿美元潜在总交易额刷新行业纪录。这一连串跨越近30年的成绩背后,站着一位始终带着“科学梦”的创业者——朱义。
    朱义将科学家的严谨与企业家的韧性拧成一股绳,带领百利天恒在生物医药这个需要“十年磨一剑”的领域里,走出独特的节奏。
    仿制药积累与转型觉醒
    1996年的成都温江,医药产业还处在萌芽阶段。朱义和团队带着“做真正有价值的药”的想法,创办了百利天恒的前身百利药业,并确定从化学仿制药和中成药起步。
    凭借仿制药产品,百利天恒逐渐在市场站稳脚跟,2011年实现营收3.66亿元、净利润3987万元,成为西南地区仿制药领域的黑马。
    但仿制药的“甜蜜期”并没有让朱义满足。“未来仿制药会很卷,再做仿制药就是贴身肉搏,利润极少。”他早在2009年就看清行业趋势。
    2010年,成为百利天恒转型的关键节点。这一年,朱义压下了继续扩大仿制药规模的念头,坚定启动“以仿养创”的路线。
“其实一开始就想做创新,但是当时没这个条件。创新药是非常烧钱的,因为你有大量的实验要去做、研究要去做,没条件就没法做到。”他坦言,当时的自有现金流并不多,但“实在憋不住了,再不做真的是忍无可忍,一定要去做。”
    转型之路远比想象中艰难。
    没有成熟的研发团队,朱义就从大学里面招博士、硕士、本科,“一轮一轮地招,大量招”。没有海外创新资源,他就亲自带队考察,“2013年第一次去美国,看到顶尖生物技术公司才十几人,年成本约1000万美元,正好我们能拿得出。”
    朱义记得,最困难的是2021年,公司转向亏损,每年剩下的现金流仅有1000万美元,“但我们没有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危机。”这份幸运背后,是他对研发节奏的精准把控。
    2014年,百利天恒在美国西雅图创建SystImmune公司,这是公司全球化研发的重要一步。“我们要融入全球化创新高地,所以在西雅图建研发平台。”朱义解释道。
    当时,药企很少有勇气在海外直接布局早期研发,更不提押注双抗ADC(抗体偶联药物)这种前沿技术。“单抗ADC都没做好,还做双抗?”
    同行的质疑声不绝于耳,但朱义没有退缩。“一半的资源给到他们,他们按照他们思路做,另外一半的资源,按照我的思路做,用结果来裁决。”朱义表示。
    即便全力投入创新,百利天恒也没有放弃仿制药业务。“仿制药给我们带来一些固定的收入,每年都有几个亿。”朱义说,这部分稳定的现金流,成为创新药研发的压舱石。
    创新药赛道上的破釜沉舟
    “我们现在的重心还是放在创新药上投入,聚焦的都是肿瘤适应证。”采访中,朱义多次强调企业的研发方向。
    自2010年转型以来,百利天恒就将所有研发资源集中在肿瘤治疗领域。这份专注,让企业在创新药研发的漫长周期中,始终没有偏离方向,也为后续的技术突破奠定了基础。
    创新药研发的“三个10”定律,是朱义必须面对的挑战。
    “10年时间、10亿投入、10%成功率。”背后是无数企业的折戟沉沙。但百利天恒选择了以时间换空间。
    从2010年决定转型到2025年,15年的时间里,企业在创新药赛道上持续投入。
    成本控制是企业在长期研发中存活下来的关键。“创新药研发开支很大,但我们的成本在行业里面算比较低的。”朱义解释,企业通过“自主研发+自主生产”的模式,减少了对外依赖。
    “我们自己研发,自己生产,相对而言成本也算低了。”这种成本优势,在行业亏损周期中尤为重要。“2021至2023年我们是亏损的,但在同企业里算是成效非常好的。”更重要的是,企业把钱花在刀刃上,“研究人员要买仪器设备,早晨提出来晚上就能拿到。我们让采购以最快速度买回来,不比价不砍价,让研究人员不把热情耗在流程上。”朱义说。
    在肿瘤治疗领域的深耕中,朱义也形成了自己的研发方法论。
    “我们会迅速地把前沿勾勒出来,然后要建立科学逻辑,用逻辑穿透前沿。如果你能够穿透前沿,你就能做最领先的东西。”朱义认为,研发不能追热点,“不要盲目追热点,做你自己擅长的。”这种基于科学逻辑、聚焦擅长领域的方法论,让百利天恒在研发中少走了很多弯路。
    人才是研发攻坚的核心支撑。“你需要一批真正有才华的科学家。”朱义招聘人才的标准很明确,“第一看他是不是在这个领域最前沿深耕,第二看他是不是一说起有挑战性的工作,眼睛就发亮,有热情来做这件事情。”在美国西雅图的研发中心,他亲自面试每一位科学家,“不看重他是不是博士,是不是博士后,反而一些硕士或者一直在一线工作的人才对数据最敏感。”这种理念,让企业聚集了一批核心研发力量。
    “脏靶点”里熬出的ADC
    在百利天恒的创新管线中,iza-bren无疑是最耀眼的明星——这款被称为“全球首创、新概念且唯一进入Ⅲ期临床阶段的EGFR×HER3双抗ADC”,不仅是企业15年研发的结晶,更在2023年与跨国药企BMS达成高达84亿美元潜在总交易的合作,创下全球ADC领域单一资产交易纪录。
    而这款药物的诞生,始于一个被全球药企放弃的“脏靶点”的探索。
    当时,全球医药界普遍认为EGFR是“很脏的靶点”——“很多正常组织都有这个靶点,你把它做成靶向药,就会攻击正常组织。”朱义回忆,不少跨国企业都放弃了这个靶点,但他却看到了机会。“虽然它很脏,但它在肿瘤上有高表达,那么我们就要用我们药物分子的设计来让它聚集在肿瘤周围,而不去正常组织,或者少去正常组织,使得有效性更好,但是副作用更小。”朱义表示。
    这个“反主流”的想法,让研发团队承受了巨大压力。
    “团队里的科学家普遍认为,因为包含EGFR靶点,双靶点叠加会产生更大的毒性,此前大公司都失败了。”朱义说,为了验证自己的思路,他花了一年多时间招募新的科学家做第三方验证,“用数据结果导向。”
    最终,实验数据证明了他的判断——iza-bren通过独特的分子设计,实现了对肿瘤组织的精准打击。“直到我们上了临床,直到今天,因为这个设计理念我们最终没发表,能够理解这一设计理念的人仍然是极少数。”朱义的话语里,藏着对自主创新的骄傲。
    如今,iza-bren已成为全球唯一进入Ⅲ期临床阶段的EGFR×HER3双抗ADC,在中国和美国开展约40余项临床试验,其中国内已启动10项Ⅲ期临床,涵盖非小细胞肺癌、小细胞肺癌、鼻咽癌、乳腺癌等多个瘤种,7项适应证被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纳入突破性疗法认定,美国FDA也授予其1项突破性疗法认定。
    iza-bren的成功,离不开企业搭建的核心技术平台。百利天恒构建了创新ADC药物研发平台(HIRE-ADC平台)、创新多特异性抗体研发平台(GNC平台)及创新核药研发平台(HIRE-ARC平台)。其中,HIRE-ADC平台具备“抗体筛选、linker-payload优化、偶联工艺开发”全链条能力,GNC平台则可开发四特异性抗体药物甚至更多。
    “ADC药物是一个复杂分子,很多环节都需要创新。所以在每一个核心技术平台上,我们都要具备最前沿的技术能力。”朱义对这些平台的技术实力充满自信,“关键是设计理念,通过对肿瘤生物学的洞察和海量数据积累下来的分子动力学的洞察,形成了我们的设计理念,这是我们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
    “这些平台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协同的。”朱义解释,比如HIRE-ADC平台的技术,也能支撑GNC平台的多抗药物偶联,形成“多抗+ADC”的组合优势。至今,百利天恒已有9款ADC药物、4款GNC药物、1款ARC药物进入临床阶段,形成了丰富的创新管线。
    扎根成都的MNC梦
    2023年6月,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年会上,百利天恒公布了iza-bren的临床数据。会后,全球前十大跨国药企中有8家立即发出了合作邀约。
    这场意料之外的关注热潮,让iza-bren被誉为“近10年最受关注的肿瘤药物”,也给了百利天恒重新定义跨国合作规则的底气。
    与BMS合作,是iza-bren走向全球的关键一步。在谈判中,朱义划下了一条让外界惊讶的底线:“不做单纯授权,要共同开发、共享商业化。”
    不同于传统的买断式合作,“我们保留中国内地的独家开发及商业化权利,BMS拥有中国内地及美国以外的独家商业化及开发权利。”朱义介绍,百利天恒坚持利益共享,就是要走出中国,成为全球公司。
    在朱义看来,中国创新药企出海需要清晰的自我定位。“如果要做快速跟进,其实某种意义上,不用出海。但如果要争夺海外市场,一定要去做从0到1的创新。”这些思考,帮助百利天恒选择了最适合自身的发展路径。
“成都的文化恰恰是比较沉静的,和生物医药研发需要的节奏很匹配。”采访中,朱义多次提到成都对企业发展的支撑。作为一家从成都温江成长起来的企业,百利天恒的发展始终与这座城市的产业优势深度绑定。
“我们的研发团队里,很多都是成都本地高校毕业的学生,他们踏实、稳定,能沉下心做研究。”不同于一线城市人才流动频繁的情况,“成都的研发团队很稳定,人员能沉淀下来,研发就会更顺畅。”这为长周期的创新研发提供了保障。
    成都的产业生态,也为企业降低了研发和生产成本。百利天恒在成都有四个生产基地,分别是国瑞基地(注射剂及口服制剂)、百利基地(口服固体制剂及注射冻干粉)、海亚特/精西基地(中间体及化学原料药)、多特生物基地(创新药)。这种“中间体-原料药-制剂”一体化的生产布局,让企业实现了自主生产。
    “成为跨国药企,不是为了规模,是为了让中国创新药被全球认可。”朱义说,中国生物医药产业已经有了“快速跟进”的能力,但还需要更多“0-1”的源头创新能力。
    谈及成都生物医药产业的未来,朱义表示,百利天恒计划进一步扎根成都,“在温江建全球供应基地,支持创新药的全国和部分全球供应,让成都制造的药物,不仅服务中国患者,还能供应全球。”
    未来5年,百利天恒的全球化目标非常明确——2029年成为肿瘤领域入门级MNC(跨国药企)。朱义解释,这个“入门级”有四个标准:全球领先的早研能力、全球临床开发能力、全球供应链能力、全球商业化能力。“目前我们前三个能力已经具备,只差商业化,这需要时间和资金,但我们有信心。”
(图1)创新药生产过程。
(图2)研发人员正在进行实验。
(图3)成都多特研发中心——生命科技园大楼。
(图4)百利天恒美国全资子公司SystImunne在西雅图的研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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