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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期回顾:    高级检索   出版日期: 2020-12-04
2020-12-04 第05版:五版 【字体】大 |默认 |

蛋壳爆雷凸显消费场景之“困”

专家建议:交易结构应简单直接,贷后审核应详尽,风控管理应增加持续性

作者: ■本报记者董潇 来源:中华工商时报 字数:2726
    微众银行2日晚间发布公告称,对于受蛋壳公寓事件影响的客户,经客户提出和该行确认后,剩余贷款的本金将免息延期;在2023年底之前,微众银行不扣款、不计息,客户信用记录不受影响。
    微众银行称,该行共有16.18万名客户租住蛋壳公寓,截至目前完成登记确认的有4.01万人。已登记确认的客户自动适用上述延期规则;已登记未确认以及未登记的,可以通过"微众银行租住消费贷款"公众号登记办理相关手续。
    微众银行还称,会积极跟进蛋壳公寓事件的后续进展,最大化减少客户损失。如果到2023年底事件还未解决,微众银行将视情况公布新的客户权益保护方案。
    蛋壳公寓爆雷事件,一石激起千层浪,消费场景信用风险被瞬间推向风口。资本市场热议的焦点在于场景交易风险与金融风险叠加带来的损失谁来埋单?专家表示:包装下的“场景金融”产品蕴含一定信用风险,良好的消费场景应该对应一种实际存在的内生需求,金融机构不应该被所谓的场景、互联网模式迷惑,要看清链条中实际风险的承担点。
    长租公寓业态究竟是什么?
    蛋壳公寓事件场景是,房客遭到房东驱赶,却还要还上房租贷款。在这里,蛋壳公寓实际上个“二房东”,把业主的房子高价收来,简单装修再出租。这种模式起初被市场看好,并试水成功之后,开启了快速扩张之路。“长收短付”叠加“高收低出”,抢占了市场的份额,也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资金链一旦断裂,便无法继续支付房东房租,房东没有收到房租,便会收房,但租客却已经支付了房租,这比贷款如何收回?房东、租客与金融机构都是受害方。专家称,需要反思的并不只是蛋壳公寓,而是这场场景金融的商业模式,自身存在的风险。
    简单来说,中国长租公寓行业的“二房东”模式,其核心内涵即:通过和整租或散租的上游业主签署3-7年不等的长租合约,承诺定期向业主支付固定租金;再通过装修升级或合法分隔手段提升单房潜在租金,并及时招徕下游散客收取租金,获取上下游租金差的商业模式。
    专家指出,这种场景业态呈现的特征,首先是轻资本、大流水;此外,大额资本性支出主要集中在期初,收入项则需要长期摊还回收;第三,成本项在期初一次性锁定,且缺乏合理对冲手段,收入项则会随经济环境变化而变动。这种情况下,对冲风险最要的因素就是要有足额的现金准备金或者现金流来应对收支现金流的错配。
长租公寓催生了怎样场景金融
    无论是前几年各类机构抢占线下3C、教育、医美等消费场景,还是后来线上的互联网平台“家家开始放贷款”,都体现出了场景之于消费金融的重要性。而类似金融机构与蛋壳公寓合作的这种B2B2C模式,也在消费金融市场颇为盛行。
    内人人士对记者称,客户画像都是有为青年且有上进心、同时都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这种客户若是通过广告转化为金融客户,成本极高,但如果和分期机构合作,单户成本大幅度降低。该人士对记者表示,以长租公寓这种运营模式为例,由于前期房屋装修改造等带来的大额资本支出,需要借助金融工具进行资本回流。主要方式有几种,首先,长租公寓平台通过对下游承租人许诺降低月均租金的方式鼓励其一次性缴纳3至12个月不等的租金,从而尽快回流现金。针对无能力一次缴纳租金的下游散客承租人,则鼓励其使用“租金贷”来进行分期。
    据蛋壳公寓4月底披露的上市后首份年报显示,2019年约6成租户选择“租金贷”。蛋壳公寓从事住房租赁业务,存在大量的“租金贷”的情况,即公寓管理公司与金融机构合作,引导租客办理贷款提前向公寓管理公司支付一年的租金,再由租客每月偿还金融机构贷款。根据部分租客提供的信息:蛋壳公寓的租金贷由微众银行直接发放给蛋壳公寓,利息在9.5%左右,由蛋壳公寓承担。租客作为借款人,需要对贷款逐期归还。
    此外,针对上游业主,长租公寓平台则通过提高月均租金的方式鼓励业主尽可能选择逐月或以较短周期收取租金。
    第三,就是发行公私募资产证券化产品。长租公寓可将下游散客承租人的租约打包,通过发行(类)资产证券化产品来迅速回流现金。
场景金融应反应用户真实需求
    交易市场的陋规,会直接影响嫁接到交易上金融产品的风险。业内专家表示,有真实需求的场景服务才能具有内生动力并可持续发展。以推0元购机为例,客户定制几百元不等的2年或3年话费套餐既可拿走不同价位档次的手机,背后的逻辑是金融机构的一笔手机分期贷款。运营商每月从客户缴纳的话费中扣除一部分归还贷款,甚至有些时候连利息都是运营商贴。看似完美的场景,为什么一年之后,却坏账率高达10%?分析人士称,0元购机,客户的话费套餐价格一般比较高,超出了实际需要。当新款手机出现时,客户有极大动力换新手机,因此也就不会再继续缴纳旧手机的话费了。不是人群出错,也不是金融机构产品不对,更不是风控有瑕疵,是场景出现了问题。
    分析人士对记者说,对于场景中,资金提供方的银行来说,也不应该被所谓的场景、互联网模式迷惑,要看清链条中实际风险的承担点。以蛋壳公寓为例,有明确的资金使用场景、有互联网“特产”大数据加持,给租客发放租金贷,看似是一个非常性感、小额分散的C端业务。然而,这个链条存在的前提,是蛋壳公寓这个连接点的存在,把各方串在一起。如果这个连接点断掉,整个业务链条就面临崩塌。看似C端的放贷业务,其实与蛋壳公寓这个B端深度绑定在一起,本质上可说是对蛋壳公寓这个B端机构的授信。如果蛋壳公寓这个“二房东”出了问题,无法给房东付租金,房东势必会按照合同约定收回房源。如果房源被收回,租客向银行偿还租金贷的基础可能就不存在了。
    专家表示,在消费金融大爆发的背景下,金融机构通过B2B2C的模式可以快速获客和放款,借助场景方和数字化的优势,还能进一步降低风控和展业的成本,
    通常金融机构会对与之合作的B端商户进行准入,但却对其后续的运营状况、资金流向、市场变化缺少足够的重视。尤其分期业务,在风险表现方面有一定的滞后性,而互联网效应下,业务往往又扩张过快。
    这种模式背后困境是,看似减少了C端获客成本、提升了业务效率,却忽略了中间场景方的风险,或者说缺少对场景方的持续风控和关注。所以最后可能会变成既要做C端风控,又要做B端风控,成本和挑战不降反升。
    因此,业内人士称,银行除了对C端贷款资质审核,还应该重视对B端的尽调和贷后管控,分析其业务的可持续性,现金流、资产负债的变化情况,并设计风险控制措施,管控住风险敞口。此外,交易结构越简单越好,尽量不要叠加捆绑太多的交易因素,也不要帮客户受托支付,让客户自己选自己付。对于小额贷款而言,让场景归场景,金融归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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