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治理是企业发展的基石。那么当前我国的公司治理呈现出了哪些新的时代特征？日前，在北京师范大学举行的第十二届中国公司治理论坛——公司治理与完善产权制度研讨会上，来自政府、学界、企业界的与会者围绕公司治理与产权保护、公司治理与产权激励等议题展开深入讨论。论坛期间，北京师范大学公司治理与企业发展研究中心和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发布了《中国公司治理分类指数报告No.16（2017）》，该报告由北京师范大学公司治理与企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高明华主持完成，并已正式出版。
    公司治理是重要的实践课题
    从去年底开始，党中央、国务院陆续发布了很多产权保护和激励的文件。比如，2016年12月，《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发布；2017年5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进一步完善国有企业法人治理结构的指导意见》；2017年7月，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完善现代金融企业制度，完善金融企业的法人治理，针对金融企业的公司治理提出要求；2017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提出依法保护企业家财产权和自主经营权；2017年10月，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完善产权制度，实现产权有效激励，激发和保护企业家精神，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
    值得注意的是，2017年《G20/OECD公司治理准则》修订版发布，其题目发生了改变，由《OECD公司治理准则》改成《G20/OECD公司治理准则》，这意味着中国作为G20国家，也要履行治理准则。高明华解释：“这两个组织都特别提出要推动公司治理的评估，我们的工作就是公司治理的评估。可以看到，产权保护和产权激励是中国企业发展的基石，而产权保护和产权激励的实现要依赖于公司治理。所以公司治理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研究和实践课题。”
    “从2007年开始，我们开始研发中国上市公司治理数据库，目前为止已11年。历年评价上市公司的数目不断增加，评价对象是几乎全部的上市公司，历年指数的数据量也快速增加，从最初7万多到现在的70多万，整整增加了十倍。”高明华介绍。
    6类指数报告各有特色
    中国公司治理分类指数报告的六类公司治理指数既有共性也有特色，其中共性特色表现在六个方面：一是指标体系设计借鉴国际通行的公司治理规范，二是指标评分标准清晰，三是采取全样本评价，四是数据来源公开可得，五是评价标准全公开，评价结果可验证，六是避免模糊指标。
    对于“评价标准全公开，评价结果可验证”这个特点，高明华表示：“这是本报告的最大特色。该系列指数报告曾经是唯一全面公开评价标准的研究成果，现在已经产生示范效果，近年来也有其他相近研究公开其评价标准。”
    六类公司治理指数各自的特色表现在如下方面：对于中小投资者权益保护指数，指标体系分为权利行使和权利行使保障两个层面；对于董事会治理指数，要回归“董事会”，从形式上和实质上全面评价董事会治理的水平；对于企业家能力指数，指标体系设计充分考虑企业家的潜在能力和现实能力；对于财务治理指数，指标体系设计借鉴国际财务报告准则；对于自愿性信息披露指数，从投资者权益保护角度设计指标体系；对于高管薪酬指数，基于绩效对高管薪酬进行客观评价。
    谈到企业家能力指数时，高明华解释：“企业家能力评价的对象是总经理。为了反映企业家能力的全貌，在指标设计上，不仅有反映企业家潜在能力信息的指标，如教育水平、工作年限、工作经历等，更有反映企业家实际能力信息的指标，如关系网络、社会责任、对企业的实际贡献等；不仅有反映企业家成功信息的指标，如被聘为独立董事、担任人大代表、国际化战略等，也有反映不成功信息的指标，如贷款诉讼（未按期偿还）、投资者低回报或无回报、被监管机构谴责等。在指标体系中，要能够体现企业家诚信经营、敢于创新和担当的品质和精神。”
上市公司企业家能力亟需提升
    本次报告是对中国上市公司企业家能力的第四次全样本、多角度全面评估，对于引导企业家能力的培养和发展方向，建立规范的经理人市场，保护企业家产权，推动企业家有效激励，提升企业家能力，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主要发现包括：
    中国上市公司企业家能力指数总体很低，且连续下降。2016年，中国2840家上市公司企业家能力指数总体很低，最大值为建设银行总经理王祖继最小值为S*ST前锋总经理徐建，平均值30.74分。值得关注的是，企业家能力指数的平均值在2011年、2013年、2015年和2016年连续下降，四个年度的平均值分别为35.71分、34.81分、34.19分和30.74分。这意味着，一是由于经理人市场不健全，以及董事会不能独立选聘总经理，从而难以选择到更有能力的总经理；二是现有激励和约束制度，以及总经理的附属地位或非独立性（授权不足），使得总经理的潜能难以充分发挥出来。
    国有控股公司企业家能力指数低于非国有控股公司。最近四个年度中，国有控股公司企业家能力指数平均值都低于非国有控股公司。不论是国有控股公司还是非国有控股公司，企业家能力指数都较低。国有控股公司企业家能力低于非国有控股公司，主要是因为企业家选择的市场化程度更低、激励机制更不到位。
    2016企业家社会责任能力分项指数上升，人力资本、关系网络能力和战略领导能力三个分项指数下降。值得注意的是，2011年、2013年、2015年和2016年，企业家人力资本和关系网络能力两个分项指数都是连续走低，尤其是关系网络能力在2016年低至6.05分，这与近年来的强力反腐有关。然而，关系网络并不必然产生“寻租”，而正常的关系网络也能够为企业带来资源，并进而促进企业发展。
    金融业企业家能力指数止跌回升，各行业企业家能力指数之间的差距较大。2016年，企业家能力指数均值最高的行业是卫生和社会工作，为34.33分，最低的行业是住宿和餐饮业，为25.10分，二者差距为9.23分，差距比较大。值得关注的是，2011年、2013年和2015年，金融业上市公司企业家能力指数出现较大幅度下滑，从41.94分（第一位）和37.07分（第一位），下降至29.87分（倒数第一位），但2016年止跌回升，回升至30.86分，但回升幅度不算大。
    深市中小企业板企业家能力指数四个年度保持第一。从上市板块看，2011年、2013年、2015年和2016年，中国上市公司企业家能力指数均值从高到低都是深市中小企业板、深市创业板、沪市主板和深市主板（不含中小企业板）。深市中小企业板企业家能力均值四个年度都是第一，而深市主板（不含中小企业板）则都居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