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工业锅炉产业能否“岔路口”换道超车

    “推进煤炭清洁高效利用和技术研发，加快建设新型能源体系”成为今年政府工作报告确定的发展目标，“对于传统燃煤锅炉企业而言，路会越来越窄，面对政策导向和市场方向，我们必须找到新的生长空间。”两会之后，参加多个两会精神学习活动的哈尔滨市工商联副主席、哈尔滨红光锅炉有限公司总经理徐燕总是提到这样的观点。
    传统制造大省的工业锅炉制造企业来到“岔路口”。
    明星企业危机感不断
    随着环保排放标准的“紧箍咒”越来越紧，工业锅炉市场开始“变天”了。
    作为有着68年历史的老牌燃煤工业锅炉著名企业，红光锅炉厂的经历，正是这个行业的缩影。“从前以燃煤为主的能源政策，让层燃燃煤锅炉长期垄断着黑龙江乃至东北三省的工业锅炉市场。”徐燕说，“碳达峰”承诺和“碳中和”目标让能源装备产业产生了颠覆性改变。
    作为东北三省工业锅炉制造的龙头企业之一，红光产品销售网络覆盖全国25个省市，2020年产值超过11亿元，且产值连续多年保持稳定增长——如此优秀的“成绩单”，徐燕说，并没给红光锅炉带来十足的踏实感。
    从2013年开始，徐燕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投入对企业技术创新和产品研发的关注中。2015年，红光锅炉与清华大学合作，研发国际领先的环保型循环流化床锅炉，成为“雾霾天气”的克星。2016年，双方共同研发填补国内空白、国际首台套232兆瓦的环保节能型热水锅炉，实现由“炉外治理”到“炉内减排”的革命性进步。同年，该公司开始技术储备超低排放燃气锅炉，依靠技术创新，红光锅炉的拳头产品打下全国工业锅炉市场的“半壁江山”。2018年，红光锅炉成功中标山西长治两台循环流化床锅炉热电联产EPC项目，比起过去的层燃燃煤炉，这款被红光锅炉当做拳头的产品——循环流化床锅炉，取得多项国家专利技术，热效率更高，氮氧化物等污染物排放更低。
    瞄准节能减排、绿色环保技术标准的“天花板”，红光锅炉多年来与哈尔滨工业大学、清华大学、浙江大学产学研深度融合及基础研究成果转化，其部分循环流化床锅炉、燃气锅炉已连续多年获得多个国家节能产品、能效之星称号。其中，2020年企业的工业锅炉产值中的一半由流化床锅炉贡献。
    “然而即使拿到这些成果，企业的危机感不消反增。”徐燕说。
    龙江锅炉行业陷低迷
    记者采访业内人士了解到，在层燃燃煤锅炉时代，作为制造大省，黑龙江的工业锅炉成为龙江制造的代表，仅在哈尔滨市，能与红光锅炉“较量”的企业不下10家，而如今，红光锅炉的产值几乎占了该市工业锅炉行业规上企业总产值的一半左右。
    与红光锅炉执着于创新研发相反，一段时间以来，黑龙江省工业锅炉行业普遍存在研发投入不足，产品创新不够，市场被严重挤压的局面。有业内人士表示，目前，多数锅炉制造企业还没有走出“买一张图纸、套娃式生产”的制造销售模式。在环保排放标准日趋严格的当下，产品无差异竞争的局面导致企业间陷入相互压价，从而导致行业危机四伏。
    另外，工业锅炉制造行业普遍存在准入门槛低、技术更新慢等问题，直接导致行业间没有形成良性的配套、协调机制，影响了龙江工业锅炉全产业链条的均衡发展。
    而压倒诸多工业锅炉企业“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一个让一向以制造业为自豪的黑龙江省难以面对的尴尬——本地没有优质钢铁企业，包括工业锅炉在内的制造业所需钢材等金属原材料，都需从外部购入，本地加工后，再运出。这种“原材料运入、成品运出”的制造业模式，导致包括工业锅炉在内的能源装备行业的物流成本极高。即使依靠先进研发能力形成市场优势，也无法形成长期领先地位，更无法形成产业链层面优势，尤其是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格局下，龙江制造优势如何保持，还是一个复杂的课题。
    龙江制造能否换道超车
    环保标准“紧箍咒”倒逼燃煤工业锅炉制造行业结构悄然改变，近两年全国各省市相继出台支持可再生能源综合利用的政策更加紧助推行业转型。对于黑龙江工业锅炉企业而言，如何抓住创新机遇，是一个新的挑战。
    以现有锅炉产品技术积累为基础，红光锅炉开始了进军储能电站设备领域的攻坚，“虽然今年仅仅是中标了一套配套设备，但是，我们挤进了这个行业，算是买了一张‘站票’。”徐燕说。
    而曾经是行业龙头之一的哈尔滨哈东新春锅炉有限公司也开启了以生物质为燃料的清洁能源锅炉设计生产之路。企业从2013年开始实现产品转型，其自主开发的生物质锅炉如今已经成为其核心产品。随着可再生能源综合利用的市场不断起步，业内人士分析，生物质锅炉的市场潜力将进一步得到释放。
    然而在徐燕看来，燃煤技术提升，生物质能源化技术的改造，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传统锅炉行业面临的问题。
    “随着环保排放标准越来越严，以生物质锅炉为代表的清洁能源装备，也只能是短期内的市场回暖。如果能利用好能源装备制造优势，尤其在龙江本地在核电装备、水电装备和风电装备制造上的深厚技术积累，换道超车，可能也是新发展路径。”徐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