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极端货币政策的应对之策

    总体来看，近期美国出台的极端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呈现如下几个特点：第一，从政策出台的背景来看，美国股市遭遇前所未有的下跌，10天4次触及熔断，以及疫情导致的失业率陡升，企业的流动性面临衰竭，这种极端经济形势叠加今年美国大选的政治环境，导致了极端政策的出台；第二，从政策的具体力度上来看，可以总结为无限量、无底线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和史无前例的财政政策；第三，从政策目标来看，可以概况为“强心针”式货币政策和“续命式”的财政政策。具体来看，“强心针”式货币政策目标是要向市场传递托底信心，试图企稳经历了4次熔断之后市场恐慌情绪；“续命式”的财政政策，针对居民消费、中小企业、大中型企业和特殊行业（如航空企业）都分别直接注入流动性，挽救频临破产的家庭和企业，维持生存；第四，从政策效果来看，在3月下旬确实美股股票市场指数出现连续数天反弹，VIX恐慌指数也有所下行，表明至少在短期内起到了安抚投资者情绪的作用。
    美国极端政策会对全球包括中国经济和金融市场产生影响，主要包括：第一，不利于全球经济长期稳定增长。美国极端政策是以牺牲长期经济稳定增长为代价的，容易引发多国的“政策竞赛”，动摇全球经济复苏的基础；第二，引发美元贬值，恶化全球对美出口贸易条件，加剧全球贸易不平衡；第三，引发美元资产贬值，引发资产价格泡沫，给他国带来输入性通货膨胀。
    美国疫情的盖子已经被揭开，美国已经成为了全球疫情的“震中”，这一点已经被美国社会普遍接受，相较于之前的辩解、推诿和猜测，不确定性在一定程度上有所降低，也会迫使美国政府和社会积极采取多种手段，动员多方力量来抗击疫情。对于美国而言，如果疫情在2-3月被有效控制，那么笔者判断疫情对于美国本土经济影响有限，尤其是在美国政府可以预期到会进一步采取激进的货币和财政政策，美国经济各部门有幸能够“存活”下来，支撑美国经济增长的科技力量、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也没有“消失”，在2-3月之后按下“重启”健后，美国经济复苏条件还是具备的。如果美国疫情在相当长的时间不能被控制，疫情延续到年底或者明年初，那么根据美国家庭和企业流动性管理来看，将会导致大面积家庭和企业破产，就算届时疫情好转，按下“重启”键后经济恢复也会是个缓慢的过程。
    对于全球其它地区和国家，特别非洲等欠发达地区和国家，因为其文化因素、经济实力和政治体制，如果疫情进一步扩散，其能够组织有效应对的力量不容乐观，疫情在本土爆发对其经济的冲击会更加严重。
    对于中国而言，贸易总量和结构都会进一步重塑。从总量来看，我国外贸出口将会面临巨大压力，如果全球疫情肆虐，短期得到有效缓解的可能性不大。从地区分布来看，美国激进政策会进一步恶化本已在贸易战中的中美贸易，导致对美国出口进一步下滑。从欧盟、东盟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看，中国对其贸易逐渐上升的态势会因为疫情而受阻。值得关注的是，与防控疫情相关产品的贸易会扩大，这些出于人道主义捐助和以及临时性需求（疫情终将过去）并不能作为长久拉动贸易的方略。
    我国政府可以通过如下举措来积极应对：第一，大幅度拉动内需。一方面结合脱贫攻坚，通过转移支付，直接消费补贴形式，向低收入家庭直接发放消费券。另一方面，不仅支持简单生活消费，对于低收入家庭文化、教育、住房等消费也给予直接扶持，大幅度改善低收入家庭的居住条件、文化环境和精神面貌；第二，加大直接向中小企业提供流动性。一是要求特定金融机构，如政策性银行发放专项贷款给中小企业，二是对于坚持复工不裁员的中小企业大幅度减免税收，三是政府对于中小企业相关产品直接采购；第三，加大对于高科技产业、高新技术研发的投资和支持，通过“新基金”投资、关键技术领域的投入，包括人力资本投入，大幅度夯实在科研创新领域的基础设施，提升可能的创新能力，为经济长期持续增长提供绵久动力；四是改革IPO程序，优化IPO估值体系，使得资本市场更好地为高科技、高成长企业提供流动性，应对疫情危机。
    （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金融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资产管理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