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企业家的财富观

作者: ■吴跃农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论语·里仁篇》)企业和企业家是财富创造者,社会财富积累者。比尔·盖茨说过,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应该努力地去追求财富,只要你制造的财富是正大光明的,你会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和赞扬。犹太文化《塔木德》更是说,“身体依心而生存,心则依靠钱包而生存。”“钱不是罪恶,也不诅咒,它在祝福着人们。”这对衡量民营企业家追求和创造财富有积极参照意义。
    尊重、弘扬企业家创富精神是社会进步文化
    美国经济学者威廉·鲍莫尔在《创新经济增长的奇迹》中指出,企业家不可能突然同时在某一时刻大量涌现,也不可能突然消失,更合理的是,企业家创新创业活动增长和减少的原因在于纯粹经济因素——整个经济体系报酬支付的变化。
    一个社会,企业家精神是否充盈,这个社会对企业家与财富关系的正确态度极为关键,即社会是否持企业家拥有财富的健康宽容心态。社会和文化在缺乏企业家精神时期,一定是贬抑企业家创造创新创富能力的,根源是均贫富集体意识,见不得、嫉恨他人能力突出和人生好顺的狭窄心理,不允许企业家凭劳动和创新能力创造财富得到回报。而这又阻碍着社会经济增长,形成“共同贫穷”无饭可吃饱的“大锅饭”不思进取的懒散群体效应。
    对于财富的不同态度,体现了不同文化对创造财富获得回报态度的成熟程度。在创造和赚取财富相对规范的社会,人们对财富并没有太多惊羡和嫉恨心态。与之相适应,社会追求越来越多元化,那么财富就会更多地被用来彰显其社会价值。
    民营企业家敢于将致富欲望付之行动
    民营企业家创造财富的欲望与普通人的欲望有同、也有不同,同的都是欲,不同之处在于,民营企业家的欲望往往是超强烈的,超出他们的现实负载,往往需要打破他们的立足点和现状,打破束缚自身追求欲望的樊笼、甘冒不确定之风险,创新创造才能够实现。所以,民营企业家的创富欲望往往伴随着坚强不屈的行动力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这不是寻求安逸太平过按部就班小日子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在市场经济中任何交易主体皆基于追求财富而行动,追求和创造财富是基本心理驱动力,“富而可求也,虽执鞭士,吾以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论语·述而篇》)正如吴晓波分析,1978年以来是最想致富的人先富起来了——“在过去四十年中国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一个人能不能成为优秀的人,跟你出生在什么家庭没有关系,跟你的智商高不高没有关系,跟你所在区域资源丰富不丰富没有关系,只有一个关系——欲望,你愿不愿意富起来,敢不敢为了致富而冒险。”
    至2018年,中国民营企业家群体中,每周产生2名亿万富翁,2006年全国有16名亿万富翁,2018年10月是373名,占全球总数五分之一。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兼私人财富负责人马赛尔·维德里希博士说,“中国目前是企业家创造财富的主力国家,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这样既有庞大的人口,又有技术创新和政府支持。”中国的亿万富豪几乎全是白手起家,只有3%的人是富二代。
    优秀企业家应是“财富有原德”
    财富应该是美德产物,只有道德地创造、拥有财富才会体验到生命创造快感和人的社会价值骄傲。“财富有原德”而不能是“原罪”,靠坑蒙拐骗攫取别人创造的财富,就是食人肉禽兽、吸血寄生虫。任何财富都必须是道德产物,必须是有好的道德原因导致好的财富结果;财富一定要有人创造,只有努力创造价值才可能致富,没有企业家认为通过创办实业获得市场回报的财富是“带血的”。
    优秀企业家创造财富是颠覆不发达农业时代保藏财富和非正义战争掠夺财富的崭新财富观。有罪的不是财富,有罪的是掠夺他人财富。财富是通过市场经济作用,由生产要素变为市场要素的组合方式。财富不是不发达的农业时代自然经济作物,不是听天由命或者望天收成人力控制之外的“天赐”,一切财富都完全是人的创造。
    企业家群体的天职就是追逐利润创造财富,权利责任对等,他们要为企业创富行为和风险损失负全部责任,因此他们有权利拥有和支配他们所创造的利润、财富。
    坚持创新生产方式创造财富
    优秀企业家精神创造财富必须立足企业高质量发展,必须科技创新驱动和新旧动能转换,重视管理创新、体制创新和模式创新,重视产品质量和市场效益的提高,重视转型升级发展方式转变。随着劳动力、市场、土地、资本等生产要素红利不断释放、趋薄,民营企业围绕智能化和5G发展所带来的技术红利、营商环境优化所带来的市场化红利、沿着“一带一路”“走出去”的全球化红利来提升生产效率,释放新的效率红利。优秀企业家在创新和数字经济领域拔得财富头筹。最具财富创造力的一定是创新的企业,一定是头脑风暴的企业。才智即财富,大脑即金矿,民营企业家创造财富“富可敌国”是极好之事,这样掌握新生产方式、新商业模式的民营企业家越多,财富增长就越快越巨,国家经济总量就越大,更重要的是财富进入生产催生的经济扩张所创造的效益是几何极增长,财富溢出效应必定是带富一个和多个行业,影响全球。
    企业生命力的根本是创造利润上升曲线
    创富精神说直接直白就是每时每刻反映在企业数据中的利润、业绩上升曲线,这对企业是根本性的。一个企业参与社会事业的声名再大,企业家再长袖善舞在各种公众场合抛头露面宣讲演说,如果利润、业绩的曲线是负方向的,那都是空中楼阁,也可以说是不务正业,哗众取宠,一切都是零。
    “足国之道,节用裕民,而善臧其余。节用以礼,裕民以政。彼裕民,故多余;裕民,则民富。民富,则田肥以易;田肥以易,则出实百倍。”元代陈天祥说,“国家之与百姓,上下如同一体身,民乃国之气血,国乃民之肤体。血气充实则肢体康强,血气损伤则肢体赢病。未有耗其备气能使肤体丰荣者。是故民富则国富,民安则国安,民困则国困,其理然也。”
    优秀企业家财富观是责任而决不是享乐
    炫富在优秀企业家精神中没有一丝存在位置。成功的、有责任心的企业家一定是对己节俭的,这与企业家珍惜时间的效率态度紧密关联,这是一种基本道德态度,节俭不是生产方式,却是明智处世态度,节俭的意义建立在基本生活智慧之上,如果结果一样,则越简朴便捷越好。正确财富观在企业家个人消费方面,就是对CP(性价比)的高度敏感,对经济上不合理的事情、喧嚣铺张高调有强烈本能厌恶感,而经济上合理的行为,则自然会节约下来,行节俭之道。
    财富用于个人消费宜朴素看淡,用于社会贡献须执着用力,财富必须为社会文明进步做出新贡献,才真正称得上财富。
    (作者系南京大学长江产业经济研究院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