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肃清理直销行业势在必行

    不久前，北京法院审判信息网发布，北京网信办原副主任陈华因贪污受贿获刑9年。因牵涉直销“巨头”天狮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天狮集团”）董事长李金元，陈华贪腐案件备受外界关注。
    后来，有媒体报道天狮集团董事长李金元的神秘会所华堂，据了解，这是一座占地百亩、红墙金瓦的仿古宫殿，其中的家具据说价值近10亿。就在大家还在惊叹李金元财大气粗时，又有媒体报道这座百亩“行宫”正在被拆除。工作人员表示，华堂将会全部拆除，“这属于违法建筑”。记者发现，天狮集团官网关于李金元的最后一则新闻动态发布于2018年12月14日，之后再没有他的消息，至今已有4个月之久。
    公开资料显示，天狮集团创建于上世纪90年代，总部位于天津市武清区，并于1997年进军国际市场。天狮集团官网显示，目前该集团业务辐射全球19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110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分公司。其集团下属的天津天狮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早在2011年1月20日就拿到了商务部直销牌照，这比同在天津的权健自然医学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权健公司”）拿到直销牌照要早了两年多。
    2018年底，权健公司涉嫌传销行为被媒体曝光，2019年1月1日，天津市公安机关对权健公司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和虚假广告罪立案侦查，1月7日，权健公司实际控制人束昱辉等18名犯罪嫌疑人被依法刑事拘留。“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从丁香医生掀起权健风波，到媒体舆论热议，再到相关部门联合调查，“百亿保健帝国”权健轰然倒下。而继权健之后，华林、无限极等也频频被曝乱象，直销企业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暴富”与“炫富”都是谁的钱？
    天狮也属于直销企业，李金元被外界誉为“直销教父”。2018年10月，李金元以300亿元人民币财富，位居2018年胡润百富榜第89位。曾为“津门首富”李金元多次因为炫富上新闻。据媒体报道称，2015年，为庆祝天狮集团成立20周年，李金元带着6500多名员工去法国旅游，仅在巴黎就包下140多座宾馆。还包租了146部大巴用于短途接驳。这一点记者在一位曾经的天狮公关经理处得到了证实。
    记者曾来到天狮总部所在地——天狮国际健康产业园，位于华堂的西侧，就是天狮总部所在地。在产业园的广场上竖立着一只金光灿灿的带翅飞狮。金狮的背后是被天狮员工称为“亚洲最大商用办公楼”的办公中心，占地近2.4万平方米。办公楼前的广场上挂了近200面旗帜，天狮集团号称在这19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有它的产品。
直销与保健品行业密不可分
    保健品行业一直受到诟病。以保健品“昂立一号”等红极一时的交大昂立保健品业务陷入连续六年业绩下滑怪圈。4月19日，“保健品第一股”交大昂立发布2018年业绩报告显示，公司2018年实现营业总收入2.6亿，同比下降7.8%；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5.1亿，上年为1.6亿元，未能维持盈利状态。其中，主营业务保健品板块营收同比下降16.43%，实现连续六年下滑。
    值得注意的是，交大昂立在2018年财报中披露出直销牌照申请进度为，“有待政府部门的进一步审批”。实际上，早在2005年年底，交大昂立就对外宣布进军直销，并着手申请直销牌照。2006年，交大昂立正式成立直销事业部，并为新产品的开发设立了对口的直销科研部。然而，一年后，交大昂立就传出欲退出直销，据称原因是公司迟迟拿不到直销牌照。2019年1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13个部门决定在全国开展联合整治“保健”市场乱象“百日行动”。商务部相关负责人彼时表示，将严格直销准入，暂停直销经营许可审批，暂停产品和网点备案。
    实际上，天狮集团在中国的直销业务也有大幅缩减。公开数据显示，2014年，天狮中国区业绩高达73亿元，在中国直销企业中排名第7位。2015年天狮中国区业绩60亿元，排名第9位，2016年天狮中国区业绩为30亿元，在中国直销企业中排名16位，2017年天狮中国区业绩仅为7.3亿元，刚好是2014年业绩的十分之一，公司排名随即掉到43位。
    在主业不振的情况下，天狮集团开始寻求转型。2016年1月，李金元提出，未来3年，天狮集团将以直销事业为主体，以电子商务（零售电子商务、天乐云微商）和泰济生大健康业务为两翼，实现天狮集团的“第三次创业”。
虚假宣传、传销、人命紧密关联
    去年从自媒体丁香医生发的一篇文章开始，权健公司和束昱辉成为了众矢之的。文章还提到，权健公司的天价鞋垫、负离子卫生巾和火疗在各种话术的包装下，被权健引为“神药”。束昱辉创建的权健集团，涉及包含保健品、医疗、化妆品、金融、体育、房地产等行业。这件事最终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2019年1月1日，公安机关对权健涉嫌犯罪行为开始立案侦查。
    今年3月，众多媒体报道，34岁的北京市民林丽（化名）因肺部严重感染抢救无效死亡。此前，她接连高烧数天，家属称其未就医也未服用任何药品，仅靠喝“g3果汁”和其他如新产品来排毒。据了解，林丽是直销企业如新中国的业务员，平时有服用该公司产品的习惯。在此次事件中，有关g3果汁的功能宣传字眼，包括“促进身体排毒”“有治疗功效”等引起最多争议。对此，如新方面的回复是，无论产品介绍还是推广，公司从未出现过g3可替代药品的宣称，且一再严格要求销售员工和经销商不可做误导性或夸大的宣传和推广。
    其实早在2014年1月初，人民日报就曾连续刊发三篇文章，揭露如新的宣传谎言及业务模式。据人民日报报道，如新公司1984年成立后，其经营模式就引起多方质疑，1991年美国有6个州对如新的虚假宣传、夸大利润展开司法调查，1994年、1997年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又分别因此对如新罚款共计27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800万元）。
    而近几年的天狮集团也是事故频发，尤其在2014年12月，央视《焦点访谈》曝光天狮牌虫草菌丝体胶囊中并不含冬虫夏草，而是用一种叫做“弯颈霉”的东西替代，这使得天狮集团陷入了深深的信任疑云。2018年，天狮集团的销售人员对消费者宣传天狮保健品能够抗癌、防癌、治癌；2015年2月，天狮名为“超越计划”的投资项目被指违规，其通过“砸金蛋得奖金”诱惑多人，导致倾家荡产。其实，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上，自2009年以来，全国以“天津天狮”名义进行的传销活动引发各类刑案2781例；搜索关键词“天狮”“刑事”，则有2887例案件。
    此间，有业内人士指出，从如新、华林、无限极、天狮、权健的销售模式看，洗脑教育时，无不给入会者，描绘了一幅“快速致富发财，成就伟大事业，成为成功人士”的美丽蓝图。这些企业，顺着人们关心健康的心理，翻着花样制造各种健康理论，“电疗、火疗、高钙、酸碱平”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打着直销的旗号，干着传销的勾当，一张直销证似乎成了他们的通行证、护身符。为了树立公众形象，他们大肆渲染自己所做的公益活动，宣传领导人的各种头衔、职务。他们赚钱的把戏就是通过层级返利拿提成，搞虚假宣传来骗取消费者。不管是直销还是传销，无不都是圈套圈的销售骗局，朋友、亲人、熟人之间为了营销不择手段地互骗互害还标榜大健康产业。他们通过违规宣传，各种环节的洗脑，百亿级的传销帝国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